作者|孙一鸣
编辑|徐墨
核心产品毛利率三年均不足0.5%，技术先进性两度遭上交所质疑，申万宏源保荐的这家IPO企业过会胜算几何？
(资料图片)
四川华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丰科技”）拟登陆上交所科创板，将于12月13日接受审核。该公司主要从事光、电连接器及线缆组件的研发、生产、销售，产品主要为防务类连接产品、通讯类连接产品、工业类连接产品。
时代商学院研究发现，华丰科技近年研发费用不增反降，产品总销量持续暴跌，占据收入大头的通讯类连接产品毛利率不足0.5%，技术先进性和市场竞争力两度遭上交所质疑。另外，该公司还与关联方存在大额资金往来，经营独立性待考。
值得一提的是，华丰科技的保荐机构申万宏源今年屡遭监管机构“点名”。其中，今年8月，申万宏源因执业质量低下遭北交所严厉斥责，原因主要是其在保荐杭州时代银通软件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时代银通”）的北交所IPO项目时，对问询的回答存在避重就轻、论证不充分、问而不答、答非所问、前后内容重复、披露前后矛盾、援引内容错误等问题。8月22日，时代银通撤回材料，终止北交所IPO。
今年3月末，申万宏源在某公司科创板IPO保荐过程中，因前五大客户信息披露不准确、未完整披露高级管理人员与主要客户的关系，被上交所出具警示函。今年7月，申万宏源再次因信息披露违规，被北交所口头警示。
研发费用和销量双降，技术先进性两度遭问询
作为一家闯关科创板的IPO企业，近年华丰科技收入持续增长，但研发费用却不增反降。
招股书显示，2019—2022年上半年（下称“报告期”），华丰科技的营业收入分别为5.29亿元、7.23亿元、8.31亿元、4.85亿元；研发费用分别为9377.57万元、7329.69万元、8456.28万元、4069.03万元，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17.74%、10.14%、10.17%、8.39%，金额和占比整体呈下降趋势。
其中，2020年，华丰科技的营业收入同比增长36.67%，但研发费用却同比下降21.84%；2021年，华丰科技的研发费用有所回升，但仍较2019年减少921.29万元，降幅为9.82%。
与同行业可比公司相比，2019—2021年，华丰科技主要竞争对手中航光电（002179.SZ）的研发费用分别为9.2亿元、9.63亿元、13.06亿元；航天电器（002025.SZ）的研发费用分别为3.78亿元、4.28亿元、5.04亿元；意华股份（002897.SZ）的研发费用分别为1.45亿元、1.88亿元、2.03亿元，均呈逐年上升趋势。
可见，华丰科技不仅研发费用金额远低于竞争对手，而且研发费用变动趋势也与同行相背离。
招股书还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华丰科技已取得385项专利，其中发明专利有55项。
无独有偶，截至2021年12月31日，华丰科技主要竞争对手航天电器的专利授权数量高达1548项，其中发明专利有476项。
在研发投入规模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华丰科技反而削减研发费用，其产品技术能否保持领先？
让人遗憾的是，华丰科技的产品总销量最近两年呈断崖式下滑，似乎陷入产品卖不动的窘境。
招股书显示，华丰科技主要生产连接器产品，2019—2021年，该公司的产品总销量分别为1.26亿件、9789.6万件、5912.74万件，2021年的产品总销量较2019年腰斩，降幅达53.13%。
其中，主营的通讯类连接产品是销量下滑的“重灾区”。2019—2021年，该类产品的销量分别为12369.97万件、9549.4万件、5516.07万件，2020年和2021年分别同比下滑22.8%、42.24%。
需注意的是，通讯类连接产品是华丰科技最主要的收入来源。2019—2021年，通讯类主要连接产品的收入占比分别为48.3%、52.78%、31.22%，2019年和2020年该产品的收入近乎占据“半壁江山”。
不过，同期，通讯类连接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0.01%、0.46%、0.41%，均不足0.5%；毛利额分别为-1.78万元、171.18万元、104.34万元，毛利占比分别为-0.02%、1.16%、0.41%。
可以看出，近三年，华丰科技的通讯类连接产品业务毛利率极低，在亏损边缘挣扎。
研发费用大降，产品销量暴跌，核心产品的毛利率不足0.5%，华丰科技所谓的技术领先是否虚有其表？
在两轮问询中，上交所均质疑华丰科技的技术先进性及市场竞争力，认为申报材料对发行人产品与相关技术发展趋势的匹配情况介绍不充分，未充分分析发行人产品目前及未来的市场竞争力，要求其结合相关领域的行业发展状况、发行人及主要竞争对手同类产品的技术水平、市场竞争状况、发行人相关产品收入占比及变动趋势等，说明技术水平是否落后于竞争对手，进一步分析发行人产品的技术先进性及市场地位，以及相关鉴定机构的鉴定依据。
两轮问询后，华丰科技在招股书（上会稿）中对“产品市场竞争力下滑的风险”进行补充说明：“发行人的连接产品主要应用于防务、通讯和工业领域，在防务领域，发行人的产品包括系统互连产品、防务连接器和组件，整体业务规模较中航光电、航天电器等防务连接器龙头企业存在一定差距；在通讯领域，发行人主要聚焦于高速连接器、印制板连接器，电源类、射频类通讯连接器以及光通讯连接器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较弱；在工业领域，公司轨道交通连接器主要应用于机车领域，对地铁、客车、动车客户的覆盖较少，尚处于拓展阶段，新能源汽车连接器以BDU/PDU充配电系统总成产品和高压线束为主，车载高压、高速连接器等产品尚处于拓展阶段，整体品类较少，客户覆盖能力较弱。”
同时，华丰科技在招股书中坦言，若公司未来不能准确判断和及时把握下游行业的发展趋势和技术的演进路线，在产品升级迭代的过程中未能及时满足客户对产品技术性能、工艺参数等方面的要求，未能持续推出新产品并实现大批量供应，公司将面临产品市场竞争力下滑，与行业领先企业差距将进一步扩大或落后于细分领域领先企业，进而对公司未来持续经营带来负面影响。
关联方代付薪酬及费用，资金往来频繁
除了技术先进性存疑外，华丰科技的经营独立性也备受关注。
招股书显示，四川长虹电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长虹集团”）通过直接和间接的方式合计控制华丰科技49.01%的股份，为该公司的控股股东，该公司实际控制人为绵阳市国资委。报告期内华丰科技与长虹集团及其下属公司之间发生了较为频繁的关联交易。
2019—2020年，华丰科技授权四川长虹集团财务有限公司（下称“长虹财务公司”）对其存款账户的资金进行自动归集，纳入资金池管理。2020年12月，华丰科技及其子公司与长虹财务公司解除资金归集授权，其在长虹财务公司开立的账户退出资金池管理。自2021年起，华丰科技在长虹财务公司的存款不再参与资金归集业务。
资料还显示，2019—2022年上半年各期末，华丰科技存放在长虹财务公司的存款分别为4.84亿元、8299.46万元、1.72亿元、3127.85万元，占该公司总存款的比例分别为96.13%、52.61%、50.76%、10.78%。
另外，2019—2020年，华丰科技从长虹财务公司取得的过桥贷款金额分别为2.7亿元、4.07亿元。
上交所在第二轮问询中指出，报告期内华丰科技与长虹财务公司、长虹集团等存在大额资金往来情况，申报材料对清理前相关资金往来的利息计算依据及公允性分析等不充分，2020年12月，华丰科技解除资金自动归集授权的同时与长虹财务公司签订《金融服务协议》，截至2021年末，华丰科技仍在长虹财务公司设有账户，并存放资金1.72亿元，同时华丰科技存在对外借款情形。
上交所要求华丰科技补充说明报告期内其与长虹财务公司、长虹集团等大额资金往来是否存在损害发行人利益的情形；发行人仍保留相关账户并存放资金的原因及使用安排，是否存在相关协议约定，与发行人对外借款行为间是否矛盾，是否存在支取障碍，是否构成大股东资金占用等。
不仅如此，报告期内，华丰科技与长虹集团下属子公司还存在代付薪酬和费用，及员工转岗的情况，华丰科技多名董事、监事同时兼任长虹集团及其下属企业相关职务。
招股书显示，2019—2022年上半年，长虹集团及下属子公司代华丰科技支付的人员薪酬和水电费总额分别为1.59亿元、1.27亿元、468.52万元、396.97万元。其中，2019年和2020年，长虹集团代付人员薪酬金额分别为1.56亿元、1.22亿元。
此外，2008年，绵阳市国资委决定从华丰科技剥离16项土地使用权及29项房屋所有权至长虹集团。但截至目前，华丰科技仍未完成过户手续，相关土地房产多为住宅区，部分作为公寓、商铺出租，均由长虹集团或其子公司实际管理或使用。
对此，上交所要求华丰科技充分分析说明上述情形是否影响发行人在业务、人员、财务、技术等方面的独立性及资产完整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