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招商银行暂停旗下摩羯智投购买、调仓、业绩展示等服务。此前一天，工商银行也终止了“AI投”协议并停止申购、调仓服务。《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调查了解到，近期多家银行已叫停智能投顾相关服务。
曾经红极一时、被视为金融科技创新“硕果”的智能投顾业务陆续下线，原因何在?对消费者的银行理财又会带来哪些影响呢?此次停摆后，银行智能投顾业务还能否迎来新生?
银行智能投顾服务停摆
“7月1日起就不能再购买了。”招行用户张女士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表示，近日她登录招行APP，发现招行将从7月1日起，不再提供摩羯智投业务的购买、调仓、业绩展示、投资陪伴等服务，赎回交易不受影响。
摩羯智投不是一个保本保收益的理财产品，而是一个服务于波动市场的投资“工具”，它运用“目标—风险策略”，可以根据投资者所选择能接受的风险承受能力与收益期望值，构建基金组合，从而完成用户投资计划的工具。
张女士告诉记者，她此前在招行做了风险测评后，选择了1年期限、风险为5级(共10级)购买了5万元，系统就自动给她配置了近20只基金产品。
这种由银行根据消费者的风险承受能力和投资期限自动匹配基金组合的业务就是智能投顾。招行摩羯智投业务始于2016年，记者7月1日登录招行APP，理财板块已找不到摩羯智投业务入口。
与招行一样停止智能投顾业务的还有工行。工行客服人员7月1日告诉《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该行已于6月30日终止旗下智能投顾“AI投”协议，并停止申购、调仓服务。若持仓客户选择继续持有“AI投”产品，该行将通过手机银行AI投板块提供资产查询、产品赎回服务。同时，客户所持有的“AI投”产品将于7月末自动转换为成分基金，该行将原“AI投”产品一揽子赎回服务升级为任意单只成分基金申购、赎回及查询服务。
此外，建设银行、浦发银行、平安银行、中信银行、民生银行等多家银行也停止提供智能投顾服务。例如，建设银行的“龙智投”服务已显示为“(原)龙智投”，页面显示“根据最新法规，我们将按照监管要求对龙智投组合进行调整，暂停购买、定投签约及追加功能”。
民生银行也宣布6月30日前下线财富组合服务。为配合财富组合服务下线安排，自5月26日15时起，财富组合不再提供一键调仓服务功能。客户可在组合服务到期下线前择机赎回持有的财富组合，避免因组合下线可能造成的不必要损失。如下线前未赎回已持有财富组合，组合将分拆为单只基金与理财。
执行监管要求是主因
对于调整智能投顾业务的理由，多家银行在公告中称是“按照监管要求”。中信银行则在5月30日发布的通知中明确指出，根据监管发布的《关于规范基金投资建议活动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中信银行的经典组合ZXZT系列6月30日停止服务。
据了解，《通知》是2021年11月由证监部门下发的，明确了提供基金投资组合策略建议活动为基金投资顾问业务，应当遵守《基金法》《关于做好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投资顾问业务试点工作的通知》中关于基金投资顾问业务资格管理、行为规范等有关要求。在规范整改安排上，《通知》要求，不具有基金投资顾问业务资格的基金销售机构应当于2022年6月30日前将存量提供基金投资组合策略建议活动整改为符合前述法律关系的基金销售业务。
普益标准研究团队认为，智能投顾业务暂停，一方面，与《通知》对基金投顾提出新的指导要求有关;另一方面，目前商业银行对于智能投顾尚且处于一个探索期，使用的一些算法模型尚未成熟，也是出于保护投资者利益的考虑。
据了解，这并非银行首次整改智能投顾业务。在《通知》发布1个月后，多家银行就曾发布公告暂停智能投顾的买入功能，并将不再新增业务。某股份制银行人士认为，如果之前是对新增业务的规范，此次则是对存量业务进行整改。
那么，当前智能投顾业务存在哪些问题需要监管部门来进行规范呢?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认为，这些智能投顾产品是客户将投资委托给AI进行投资，和传统智能投顾根据用户风险推荐投资产品的做法并不相同。由于金融消费者不用亲自做决策，智能投顾对应的投资就有了一定的操作弹性，部分智能投顾将流动性导向目标产品，并非基于金融消费者的利益出发看问题。
“基金投顾实际上是一种投资推荐，根据投资人的数据，对投资人进行用户画像，给投资人推荐基金产品，这和当前监管重视的投资人适当性审核是有一致性的。而智能投顾往往是主动决策，代理客户进行直接投资，通过AI来做决策，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盘和林说，智能投顾往往是技术黑箱，投资人并不知道智能投顾的运行机制，大多数投资人也看不懂人工智能的调整参数，所以产品存在不透明、风险不可控的问题。
投资应依据风险偏好进行
对于智能投顾业务的风险，记者本人也有切身体会。记者此前在工行购买了一些“AI投”后，系统共购进24只基金产品，随后便随着资本市场的下跌出现大幅亏损，几个月后才止跌回升，最终在快到期时实现了预期收益。相比起此前购买预期收益型产品，虽然收益多了一两个点，但其过程却是跌宕起伏，风险承受能力稍差的话，很可能会割肉离场。而且，整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每只产品为何下跌或上涨，整个投资过程就像在“打酱油”。
在普益标准研究团队看来，目前发展智能投顾业务难点在于数据、算法模型和应用场景等技术方面，投资者教育工作和信息披露工作也有欠缺。不过，虽然目前智能投顾尚且处于探索期，但是随着金融科技的迅速发展，通过机器算法根据客户需求及风险承受能力，帮助客户进行基金投资，从简单的基金代销转为投资人的资产配置顾问将成为一种发展趋势。
“在替代投资人决策方面，智能投顾现在看并不适合。”盘和林说，但智能投顾还是有未来的，说白了还是要提高智能投顾的成功率。比如很多基金是量化投资基金，本身也是利用专业的智能投顾来预测短期的市场。
盘和林认为，当前银行理财依然是以固定收益产品为主。对于消费者来说，根据自己风险偏好来选择是比较合理的。如果风险偏好较高、想要冒险的，可以选择股市和偏股型基金;如果风险偏好较低，可以选择风险较低的银行理财产品。一般来说，银行对于理财产品的风险判断还是比较客观的。
普益标准也建议，不管是智能投顾还是别的理财业务，消费者都要根据客观情况，结合投研、配置等因素，选择与自身投资需求和风险偏好相符的产品。同时，要树立风险意识和长期投资理念，避免投机心理。(中国消费者报记者 聂国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