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央文明办等四部门发布了《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剑指网络直播打赏的不良倾向、违规乱象。随着监管力度的加强，直播行业也呈现出新的气象。有从业人员表示：“监管越严格，外界对我们的职业也会越认可”。
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近年来，我国网络直播新业态迅速兴起，在推动行业发展、丰富文化供给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出现一些突出问题，特别是平台主体责任缺失、主播良莠不齐、打赏行为失范等问题多发频发，导致未成年人沉迷直播、参与打赏，严重损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产生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对此，意见明确，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直播打赏、严控未成年人从事主播、优化升级“青少年模式”、建立专门服务团队、规范重点功能应用、加强高峰时段管理等举措。
“此次意见的出台保护了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避免未成年人上当受骗，保护了家长及未成年人的财产安全，让未成年人免受低俗网络化的侵蚀和影响，并有助于打造风清气正、诚实信用、公平公正、多元共享，包容普惠的网络生态环境。”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告诉中国商报记者。
一位直播平台从业人员告诉中国商报记者：“未成年人直播打赏的行为，现在各平台应该都有一套评判规则，如果有家长找到相关平台要求退款，且能判定这个打赏行为确实是未成年人打赏，都会予以退款的。”
中国商报记者就平台是否采取了相关治理措施询问斗鱼、虎牙、哔哩哔哩等直播平台企业，截至发稿尚未得到回复。
事实上，为营造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良好环境、促进网络直播行业规范有序发展，国家层面一直在加码监管力度。如，去年2月9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等七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其中明确，网络直播平台应当严禁为未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络主播账号注册服务，为已满16周岁未满18周岁未成年人提供网络主播账号注册服务应当征得监护人同意;应当向未成年人用户提供“青少年模式”，防范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直播，屏蔽不利于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网络直播内容，不得向未成年人提供充值打赏服务;建立未成年人专属客服团队，优先受理、及时处置涉未成年人的相关投诉和纠纷，对未成年人冒用成年人账号打赏的，核查属实后须按规定办理退款。
未成年人打赏现象屡见不鲜
有从业人员告诉中国商报记者，未成年人打赏的情况确实是存在的。
“会有一部分未成年人看直播，尤其是游戏直播。在后台的用户分析画像里面，18岁以下占比例还挺大的。”一位美妆主播周岚(化名)告诉中国商报记者，“至于打赏这部分，有的孩子出手真是很大方，也不知道哪来的钱。我有朋友做游戏直播，有交流过，有的孩子直接刷嘉年华那种。”
“大部分主播应该都接受过未成年人打赏，毕竟主播不会一个一个地去辨别打赏人是否是未成年。”一位直播行业主播经纪人张航(化名)告诉记者，“即使主播提醒未成年人不要打赏，也没办法完全禁止。不过从整体打赏情况来看，未成年人打赏比例不会很高，毕竟经济能力有限。”
“其实，我们做直播的过程中是看不到用户的年龄的，不知道刷礼物的人有没有成年。我们肯定是不赞成未成年人无节制地刷礼物。”周岚表示。
不过，受访主播告诉记者，打赏并不是主播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作为一个美食博主，直播都是接商单或者卖货，不太能接受未成年人打赏，一般会在直播间强调不需要给我刷礼物，我的直播目的也不是需要打赏，有时候会直接关闭打赏功能。”一位美食博主旭冉(化名)告诉中国商报记者，“未成年人目前还不是主要消费群体，会考虑到消费能力问题，卖货主力还是需要考虑消费能力的成年人群体。”
周岚也对记者坦言：“主播这个行业其实更多偏向销售，类似于从前的电视购物。打赏这部分占收入的部分还是有限的。如果只靠打赏的话，很多主播都要饿死了。像才艺主播，颜值主播，后期收入变现还是靠卖货。”
此次意见对于“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直播打赏”进行了详细规定。意见提出，网站平台应当坚持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原则，健全完善未成年人保护机制，严格落实实名制要求，禁止为未成年人提供现金充值、“礼物”购买、在线支付等各类打赏服务。网站平台不得研发上线吸引未成年人打赏的功能应用，不得开发诱导未成年人参与的各类“礼物”。发现网站平台违反上述要求，从严从重采取暂停打赏功能、关停直播业务等措施。
强监管推动行业规范化
意见还提到，严控未成年人从事主播。网站平台应加强主播账号注册审核管理，不得为未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络主播服务，为16至18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络主播服务的，应当征得监护人同意。对利用所谓“网红儿童”直播谋利的行为加强日常监管，发现违规账号从严采取处置措施，并追究相关网站平台责任。
“我从2018年毕业开始接触短视频，几乎没遇到过未成年人直播，现在直播都需要实名认证，很多操作都需要审核。对未成年人的管控还挺严格的。未成年人还是缺少自己的判断，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旭冉告诉记者。
周岚也表示：“一般正规的网红公司不会签未成年人，一是合同有可能违规，二是未成年人也不好管理。”
“身边也确实有未成年人做直播的，但那是前两年了。最近这两年娱乐直播没看到，带货主播倒是有一些。”张航告诉记者，“国家管控是很重要的，否则可能会给孩子带来不良影响。”
“直播行业一直存在着野蛮生长、劣币驱逐良币、资本无序扩张等现象。过去是先发展后维稳、重发展轻维稳，而随着有关部门监管力度的加强，包括此次意见的出台，将进一步规范直播行业发展，加强对未成年人权益的保护，铸造监管合力、消除监管盲区、提升监管效能、增强监管公信力，为未成年人营造良好的网络直播生态环境。”刘俊海表示。
“该意见推动网络直播行业未成年人权益保障制度进一步完善，促进相关业务的转型升级。网络直播成为文化新业态、就业新形式，但也产生了不少问题，因此对直播加强监管，促使其规范化发展是大势所趋。”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表示，“该意见也是回应当前的社会关切，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直播、参与打赏的问题屡见不鲜，影响学习和身心健康，家长反映强烈。”
“其实，公众对主播这个职业有不太好的印象，如果监管严一些，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职业更规范了，从业环境更干净了，收入来源也更透明了。”周岚告诉记者，“连我爸妈都觉得主播不是啥正经职业，因此我认为，监管得越严格，行业发展越规范，外界对我们这个职业的认可程度也就会越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