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说完,脑细胞的眼睛便骤然一亮,眼中充满了欣喜之色:“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拯救这个「世界」?”他声音颤抖,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点头,但随即又佯装成一脸嫌弃的表情,撇嘴说道:“诶诶,别误会啊,我可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想活命罢了,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这叫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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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这一副死傲娇样,脑细胞也没再多言,默默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沉吟片刻之后,这才试探性的开口:“说吧,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用不着破费。”说着,我垂下头,望着手里的茶杯:“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其它的,我倒是没什么想法。”
“就只有这些?”脑细胞微微皱眉,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像其他病毒那样,建立自己的军队,占领「世界」……或是别的什么工作?”
一听到“工作”二字,我是又气又恨,整个人立马就萎了,这不提还好,说多了都是泪啊!
对方的一句询问,彻底打开了我的话匣子,我仰天长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
“不瞒您说,我能来到这具身体纯属就是个意外,我也很无奈的,可再怎么样我都无法回到之前那个「世界」了,所以我打算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顺便完成工作,不过我对自己的工作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准确来说,是我不愿去做。”
“哦?那倒是有些稀奇。”脑细胞饶有兴趣地挑眉看着我:“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当然有啊。”我托着腮帮子,眼神有些飘忽,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起咱的梦想,那就不得不提起我那个牛逼屌炸天的老爸,自打我降生以来,他就一直投身于自己的科研事业。老爸他虽然做事很极端,但却是个妥妥的和平主义者,他其中的一项研究课题就是在寻找病毒与细胞和平共存的方法,即使希望渺茫,但他仍坚持着。而这也正是我崇拜他的地方,自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想成为老爸那样出色的科学家,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来创造奇迹。
可对于我的梦想,老爸却一直持以反对意见,按他的话来说,这是在逆天而行,注定会毁了我的一生,所以他不想让我接触太多关于这方面的事,也从不让我参与他的研究,他只希望我可以像个普通孩子那样,去做一个HIV真正该做的事情,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更多的病毒同胞。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心里清楚,老爸是为了我好。因为HIV病毒的特殊性,注定了我们就是为破坏免疫系统而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我们本身的优势吧,有些事情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水一杯一杯的喝着,我将自己心底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对脑细胞吐露了出来,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说着说着,我的眼角竟有些湿润,不过我还是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那家伙也十分认真地听着,不时还出言提点几句,这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说真的,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细胞说这些,但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细胞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
两人就这么侃侃而谈,各自对彼此敞开了心扉,也不知聊了多久,直到办公室的饮水机见了底,我摸了摸被撑得有些发胀的肚皮,这才站起身来,对脑细胞深鞠一躬,笑呵呵地说道:“谢谢您的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哈。哎对了,我叫萧靓,以后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您尽管吩咐,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我还学着老爸手下那帮人的样子敬了一礼,颇有些滑稽。
脑细胞先是一愣,旋即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好,我知道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转身刚要走,身后传来脑细胞略显急促的呼喊声:“小靓,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对脑细胞露齿一笑:“没事没事,您就不用送了哈,我认识路。”
刚要上前的脑细胞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一阵干咳,稳住脚步后,继而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说着,他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
“这个还望你收下,想必可以帮到你。”他将盒子递到我手里:“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表情有些复杂,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见我这副模样,脑细胞只是微微一笑:“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望着我离去的背影,脑细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琢磨的沉重,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半晌,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随手放进了旁边的碎纸机中。
“或许,她真的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吧……”
……
晃晃悠悠出了办公室,令我没想到的是,脑细胞还特意安排了人手在走廊处接应我,生怕我会在这里迷路似的。
负责接应的那人同脑细胞司令一样,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长得很帅,看年纪要比司令小很多,估计是同事或者是下属之类的,出于礼貌,我也没有多做纠结,跟他打过招呼之后,便在那人的带领下往电梯处走去。
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急着送我离开,而是带我来到一间比较隐蔽的休息室。进去之后,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丢给我,看款式好像和他们身上的那件西装差不多。
“司令说了,让您先穿上这个,不然等一下出去会很麻烦。”那人笑着解释道,我点点头,也没多言,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换上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衣服有些大,不过无伤大雅,猛地一看还蛮帅的,要是再整个大黑墨镜啥的就更完美了。
“诶,同志,你看我好看不?”我十分自恋地冲镜子中的那人问道。那人闻言,噗嗤一声就乐了,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赶紧收敛笑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想笑就笑呗,憋着干嘛?我撇撇嘴,转过头对身旁还在努力憋笑的家伙说道:“同志,您确定这样就能掩盖掉我身上的抗原了吗?我咋觉得不太靠谱啊……”
其实自从那人给我衣服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脑细胞司令的用意,他想利用神经细胞的表面物质对我进行抗原覆盖。所谓的“抗原覆盖”,简单来说就是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在自己身上,将自身抗原掩盖掉,借此来混淆免疫系统的判断,从而躲避免疫细胞追捕,是癌细胞比较常用的一种逃逸机制。
可、可我又不是癌细胞,这玩意儿真的有用么,人家肿瘤细胞起码也是个细胞,而我呢,尼玛连细胞都不是好吧?
脑细胞你特么坑我啊!
见我满脸郁闷地盯着自己看,那人轻咳一声,大概也看出了我心中的顾虑,随即对我解释道:“您不用担心,司令不是给了您一样东西么,用那个就可以帮您隐藏身份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临走前脑细胞司令还特意送给我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来着,让我务必收下,说是可以帮到我什么的,当时我只是出于礼貌就收下了,也没问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现在想想,没准那家伙还真帮我准备了什么后招也说不定呢。
心中这般想着,我便立马掏出那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打开一看,顿时乐开了花。
“卧槽,手机?还是触屏的!”我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这东西的确算是个新鲜玩意儿,虽然在一些高层贲门也都配备了电脑或者其他高级的通讯设备,但类似手机这种简便通讯器在普通细胞间并没有大范围普及。
“这是内部电话,您可以随时与我们取得联系。”
“是嘛,那倒是挺方便的。”听了对方的解释,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同时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浓烈起来。
“所以这东西能帮我隐藏身份?”我问道。
“不能。”
“……”对方的回答差点没把我噎死,既然不能,那你特么说个毛啊,逗我玩呢是吧,你们脑细胞都这么开玩笑的么?
见我半天不说话,那人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于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是这样的,我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样东西。”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盒子,示意我去看。
“还有?”将手机揣进兜里,我转眼去看手中的盒子,果不其然,在手机底下的确还藏着另一样东西,我将其拿出来,就见那是一个类似U盘的小东西,白色的外壳上有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黑线,说不清是个什么材质,体积不大,但拿在手里有些分量。我拿着那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愣是看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