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在美股上市一年后，在线内容社区平台——知乎迎来二次上市，这一次是港股。

2022年4月22日，在造势已久之后，知乎登陆港交所，股票代码为“2390”，发行价定在每股32.06港元。首日开盘便破发，跌超22%，报每股24.95港元，港股市值81.35亿港元。

上市后，创始人周源在知乎上发了一个帖子，名为“归港上市，和大家聊聊”。语气中透露着不甘、无奈甚至是悲壮。

“我们确实不如自己想象般强大。”周源写道，“双重主要上市，为我们搭建了更稳定的平台，这个过程虽不是一帆风顺，但知乎能继续扬帆远航。我也希望这能让支持知乎的股东们少些烦扰。“

坊间关于这次IPO讨论已久。大家最先关注到的是，知乎是首家以“双重主要上市”方式回港的中概股公司。与阿里、京东二次上市不同，双重主要上市的公司，会同时拥有在两个上市地的同等上市地位。即便在其中一个上市地退市，也不会影响在另一个上市地的上市地位，股价表现也相对独立。

截至4月21日，知乎美股收盘报盘后价1.64美元，跌1.20%。相较于13.5美元的最高点，回撤近九成。

而据财联社最新消息，美国证劵交易委员会于当地时间4月21日将17家公司列入欲摘牌名单，知乎赫然在列。

（网络截图）

对此，知乎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采取双重主要上市，代表知乎具备了更严格的上市标准和条件，得到了香港资本市场的认可。同时也化解了中概股普遍面临的美股退市风险，确保了美股投资者的利益。后续知乎会密切关注进展，该事件对知乎影响有限。

“知乎对现在的股价极不满意，至少公司自认为是被远远低估的。”职业投资人、子皮商论财经博主叶东东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双重上市的本质是两边独立上市，可以重新设定发行价。知乎也可以被纳入港股通，吸纳更多资金，这点至关重要。

根据发售书显示，知乎本次发售2600万股旧股。知乎称，二次上市发售所有股份后，所得的现金流全部归早期投资者，不会给公司带来任何现金流。售股股东包括创新工场、启明创投、今日资本及赛富投资基金。

（知乎招股书截图）

回溯往昔，知乎于2011年上线，2021年3月美股上市，累计经历9轮融资，称得上是资本市场的“团宠”。投资方大佬云集，聚集了创新工场、百度、快手、阿里巴巴、京东、腾讯、启明创投、今日资本等一众明星企业。

而今，曾经看好知乎的投资人纷纷用脚投票，选择退出。值得关注的是，今日资本的徐新拟售股份1200万股，被称为“清仓式”减持。

（知乎招股书截图）

“钱是最诚实的，徐新这么精明的投资人打了很低的折扣都要退出，说明资本不看好知乎，认定基本面在短期内都难有变化。”叶东东说。

在知乎创立初期，叶东东曾和知乎创始人周源有过一次深谈，最终决定不投资。在他看来，知乎虽然宣称是领先的在线内容社区，但着眼未来，社区模式已经没有多少想象力。

“慢”知乎的落寞

2011年1月，知乎正式上线。上线之初，因格调够高以及独特的邀请制，知乎成为了精英群体“小而美”的聚集地。

关于这一时期有一个传之甚广的经典版本，说知乎最早的200个用户里，有李开复、王兴、王小川、徐小平和马化腾等知名企业家和VC，他们在知乎上线前40天创造了8000个问题和2万个回答，李开复的创新工场因此投资了知乎。

一位知乎的忠实用户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有问题他只去知乎搜索，相比其他平台，知乎的答案最客观、最具借鉴意义。

互联网分析师丁道师对记者表示，知乎是一家慢公司，不像很多互联网公司会经历疯狂扩张，知乎的商业模式还是较为克制。

在招股书中，知乎多次强调自己“在线内容社区”的调性。根据灼识咨询的资料，以2019年、2020年及2021年的平均移动端月活跃用户和收入计，知乎是中国前五大的综合在线内容社区之一，更是全国最大的在线问答社区。

在线问答给知乎带来了真金白银的收入吗？

从知乎的公告可以看到，2019年-2021年，知乎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71亿、13.52亿和29.59亿元。净亏损分别为10亿元、5.17亿元、13亿元。

（知乎招股书截图）

“到目前为止，知乎的盈利状况都非常差。一家亏损的公司每年消耗那么大，还要去维持流量，其实是很慌张的。”叶东东直言。

从2016年开始，知乎主动或被动地开展多元化商业探索，先后试水付费会员、内容营销、电商、教育等模式。

更重要的信号是，知乎开始泛化、下沉。前述知乎用户直言，“知乎上灌水和低质量的内容越来越多，不乏惊悚、猎奇内容引导用户付费，对知乎仅存的好感都被败光了。”

叶东东表示，知乎的第一批用户都是各领域的高知，号称“人在美国，刚下飞机”。这些人的学习能力最强，也最难被变现。如果知乎坚持走精英路线，那么天花板会很高。

根据知乎公告，2021年知乎平均月活跃用户达95.9百万人，接近10亿。丁道师指出，历经10年发展，知乎的用户增量已趋于放缓。但一个企业要发展，不能只服务一小部分精英，还要面对更多的群体，要像抖音那样有大力破圈的勇气与魄力。

视频业务前景看空

为了寻求变现途径，2018年6月，知乎首次在APP上线视频专区，发力视频业务，但目前来看，并没有激起多大水花。

有传闻称知乎视频部门被降级，视频业务一号位蔡林已于今年3月份离职，除产品之外的近百人团队或被内部“活水”转岗社区及会员业务，或被裁员。

知乎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传闻不实。“视频是知乎内容生态不可或缺的部分，在2021年，我们通过视频回答、联合创作和多场景的视频内容推荐，推动了知乎的媒介升级。2022年，我们会在视频领域持续发力，不断改进。”

在叶东东看来，当下短视频和中视频的格局已定，如果早前知乎果断去做，可能还有机会。现在连主营的图文变现都没做起来，视频很难再有机会。可以说，视频业务已经沦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据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知乎增长最快的当属商业内容解决方案业务，收入为9.74亿元，同比增长617%。对比之下，付费会员业务收入为6.69亿元，同比增长108.6%；包括职业培训和专业课程的在线教育服务，以及电商业务为主的其他业务，2021年收入为1.56亿元，较2020年增长196%。

知乎方面表示，商业内容解决方案与会员业务是两项核心业务，也是重要的商业收入来源。2021年全年，两项业务收入在总收入的占比超过50%，持续推动知乎收入结构更加健康多元。未来，这两项业务也将持续为知乎赋能。

周源在归港上市的公开信中强调，“生态第一”。生态良好的社区具有互洽共荣的活力和自驱生长动力，所以我们把社区生态第一立为公司今年的战略。我们也想以此为起点，做好穿越周期的准备。

对于知乎的未来，丁道师持看好态度。据他了解，知乎的下沉行为让“百度知道”的高管紧张不已。

“当知乎变得越发大众化，就会对百度知道产生威胁，二者会在知识问答领域将产生激烈的竞争。”丁道师表示。

作为一个有着十几年经验的投资人，叶东东对于知乎的未来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他表示，港股的鱼塘很小，社区生态的变现能力和商业模式难以走通，迟早要被打回原形。“上港股的核心目的就是融一笔钱，这恐怕也是市场上的最后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