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救援、寻人、抗洪、解救“驴友”……在一个个救援现场,你可能看到过他们的身影。


(相关资料图)

他们是特殊的志愿者——社会应急救援团队。每有较大灾害和突发事件发生时,他们都积极行动、传递大爱。他们已经成为应急救援领域的一支重要力量。

他们有自己的故事和梦想,也在发展中遭遇过“困境”。如何破题,值得深思。

今天,让我们走进他们的故事。

社会应急力量在发展中遭遇“困境”,如何破题,值得深思。刘琦 摄

时光的指针拨回5年前。

2018年6月,泰国北部城市清莱府,一支名为“野猪队”的少年足球队,12名队员和1名教练进入一处国家公园洞穴内“探险”。

因突降暴雨,洞内水位上涨,13人全部被困失联。孩子们正值花季,从11岁至16岁,教练只有25岁。

足球队失踪之后,来自中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缅甸、老挝等国的救援队与泰方救援人员协力搜救,参与现场搜救的人员超过千人。

经过紧张的搜寻,10天后,失踪的13人全部被找到,均成功获救。

那一年,来自长沙蓝天救援队的龚晖作为救援专家,参与了这次举世瞩目的救援行动。

5年后,龚晖“故地重游”,再次来到当初救援的地方,作为教官,参与泰北民间公益救援人员能力建设培训班。

培训中,龚晖一眼就认出了当地救援组织美赛鹏威汉急难救助协会的一名队员。这名队员名字叫小尼。5年前,他曾是被救泰国少年足球队的一员。

在泰国,龚晖与五年前救出的小尼相聚。受访者供图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我其实挺感动的,特别是看到小尼成为了一名救援队伍中的志愿者,希望他能在救援行动中把志愿者的精神和爱心延续下去。”龚晖说。

那一年,谭章也是参与了泰国足球队救援的专家,那是他第一次出国救援。如今,他是岳麓蓝天救援队队长,微信名字叫“青蛙王子”。

今年52岁的谭章是湘江边长大的长沙满哥,家境殷实,本可轻松安乐的他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成为一名“逆行者”。

2015年,谭章成为一名蓝天救援队队员,第一个参与的项目是湖北监利的东方之星沉船救援。因当时专业知识不足,他只能提供一辆越野车,充当救援队伍的司机。

从那以后,他开始自费学习更多的专业救援知识。从AHA(美国心脏协会)急救员认证到IRIA(国际搜救教练协会)急流救援R4课程,从绳索救援、建筑物坍塌救援到潜水训练,谭章在国内外多地学习多项救援技能。

这非常“烧钱”,谭章却一条路走到底。这些年,他几乎将自己所有时间花在了救援队上,并将此作为个人事业。队里设备不足,他还自掏腰包添置“家当”。

目前,岳麓蓝天救援队已有近千名队员,大家来自各行各业,始终坚持“以专业的素质,做纯粹的公益”。

经过数年的发展,这支队伍的救援领域已经从最初的水域救援,拓展到森林灭火、航空救援、山野和洞穴救援等专业领域。

今年2月,岳蓝特勤队成立,拥有专职队员20名,实行24小时备勤制度,救援装备随时放在车上,2分钟即可以出队执行任务。

“无论刮风下雨、白天黑夜、路途远近,只要接到救援呼叫,我们便放下各自生活,义无反顾奔赴险地,全力实施公益救援。”谭章说,他想像自己的微信名那样,做一只救人的“青蛙王子”。

谭章为孩子们讲授安全知识。刘琦 摄

还有很多和龚晖、谭章一样的社会“应急人”,热心公益,以自身专长,在事故处置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河南抗洪、土耳其地震……长沙社会应急力量,以心忧天下的精神、敢为人先的实力,活跃在国内外的救援“舞台”上。

更多的救援队员在日常生活中默默奉献——他们有人及时救助晕倒的市民,有人在河水中从死神手里抢回生命。

《应急管理蓝皮书:中国应急管理发展报告(2022)》显示,我国各类应急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应急救援力量不断增加,其中社会应急救援力量进一步扩大,2021年底达到62万余人,实现了大幅度增长。据《光明日报》报道,目前全国登记在册以救援为主业的社会力量、救援队伍已有1300多支。

社会应急救援力量大多是民间组织。在发展中,社会应急力量时常碰到缺乏骨干队员、缺少资金支持、缺乏专业训练场地和专业仪器等共性难题。

不属于“体制内”队伍,政府部门拨款支持没有名义;队员救援往往是“主动涉险”,购买保险产品时赔偿额度小、价格贵、理赔难;队伍时常承担森林灭火任务,但缺乏消防车等装备;队员们日常需参与大量训练活动,场地却难以得到支持和保障;万一队员在救援中遇险,抚恤也将是一大难题……这些现实难题都是摆在岳麓蓝天救援队面前的尴尬场景。

“这些年,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社会应急救援的发展应该说是突飞猛进,这是我们的底气所在。”谭章说。同时,谭章希望,能有一个长效机制支持社会应急力量的发展,政府购买服务能有一笔相对固定的费用用于社会救援力量的发展。

岳麓蓝天救援队走进乡村小学,为孩子们讲解防溺水知识。刘琦 摄

另一支社会应急力量——宁乡阳光应急救援中心也面临着相似的困境。

在十几年的救援实践中,宁乡阳光应急救援中心自主研发、设计、改进救援装备,使得救援能力水平不断提升,能够在危难时刻与生命“赛跑”,为被困者带来生命之光。去年,他们执行了60多次抢险救援任务。

近年来,宁乡阳光应急救援中心面临着庞大的“养家”压力。“大多数时候队伍是亏损状态,我们只能尽量减少出队行动。”宁乡阳光应急救援中心队长谢四明坦言,队伍的主要收入来源包含政府购买服务、参加演练、承包救援服务、参与比武竞赛和事故处置等,但时常“入不敷出”。

以驰援外地救灾为例,通常会产生一笔不小的费用,包含运输费、设备费等。“哪怕队伍再困难,工资再少,也会按时发放给大家,实在不行就是我本人垫付。”谢四明说。

此外,如何做好“传承”工作,让新人尽快成长起来,也是摆在眼前的挑战。

“宁乡阳光应急救援中心老队员有8人,平均年龄超过了40岁,最少的都有十几年救援经验,新人则以日常训练为主。”谢四明举例说,井下救援现场风险高,对救援人员的专业性和体力要求都很高,新人培养就非一朝一夕之功。

60岁的谢四明(中)为宁乡阳光新队员讲液压剪切钳的用法。刘琦 摄

上月,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应急管理部相关负责人介绍,我国正在构建以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伍为主力、以专业救援队伍为协同、以军队应急力量为突击、以社会力量为辅助的中国特色应急救援力量体系。

社会应急队伍已纳入应急救援力量体系,将规范社会应急力量发展。

2015年,民政部印发《关于支持引导社会力量参与救灾工作的指导意见》,首次将包括民间应急救援组织在内的各类社会力量参与救灾工作纳入政府规范体系。2022年,多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推进社会应急力量健康发展的意见》,强调“推动政府购买服务”“完善社会应急力量训练保障体系”等具体内容。

长沙相关部门对优秀的队伍制定完善的考核标准,以购买服务、以奖代补、救援补偿等方式推动队伍良性发展,同时在装备上给予相关队伍支持,健全荣誉激励、安全保障等机制,推动社会救援工作高质量发展。湖南也出台了相关文件,统筹各级应急救援资源,形成协同高效的应急救援合力。

“在整个应急救援力量体系里面,社会应急力量是辅助力量。同时,因为贴近基层,它也是一个先期处置的力量。”湖南省应急管理厅救援协调和预案管理处副处长张文俊认为,在很多基层大规模大范围的救援行动中,如搜救走失老人小孩、人员落水救援等,社会应急力量积极参与其中,发挥的作用非常明显。

张文俊介绍,政府部门鼓励以“政府购买服务”或者救援补偿等方式,支持优秀社会应急力量的发展。

“要加强社会救援力量管理,完善相关法规制度,建立相应的激励和约束机制。政府部门不妨在资金、政策等方面给予支持,促进社会应急力量规范化、可持续化发展。”业内人士表示。

救援人员的安全如何保障,同样值得关注。2019年,长沙市蓝天救援队有队员在训练时不幸受伤。因为是主动涉险,相关保险理赔金额只有1万元。“要推动将社会应急力量参与防灾减灾、应急处置等纳入保险范围。”不少长沙市社会救援力量负责人提出了发展建议。

社会应急,“救”在你我身边。

他们有着不同的社会身份,教师、职员、技术工人……但只要穿上救援服,便拥有了共同的名字:“蓝天侠”“应急救援志愿者”。

“燃灯者”,也需被光照亮;

同样地,社会救援力量,也需社会“救援”。

让社会应急力量走得更远,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更多关注和支持。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