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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无法想象,一首儿歌,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也能成为一种酷刑。
这并不是天方夜谭。
2019年9月,一名叫约翰·巴斯克的囚犯因为贩运毒品被送进了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监狱,仅仅三天时间,突然被宣告死亡。
据官方声明,他的遗体上并无明显外伤。而其死亡原因很可能来自于一首火遍全球的洗脑儿歌——《鲨鱼宝宝》。
原来,在巴斯克被关进监狱后,常常和狱友一起被狱警将手臂反铐在背后,直挺挺地站立着,然后被迫听超高分贝的《鲨鱼宝宝》,一遍又一遍,每次时间长达数小时。
巴斯克死亡后,监狱中三名涉事雇员被囚犯大量投诉,最终他们因涉嫌虐待囚犯、体罚囚犯而遭到了刑事指控(其中包含一名已退休的监狱官员)。
检察官办公室认为,这些囚犯在“没有对狱警以及其他人构成威胁”、“甚至顺从着”、“没有进行任何反抗”的情况下,被迫听着循环播放的洗脑儿歌,这给他们带来了过度的精神压力,极其残忍且不人道。
诉讼中还引用了临床心理学家梅尔在《健康》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内容:长时间听大量高音和尖锐声音的歌曲不仅会伤害人的耳朵,还会引起大脑的痛苦反应。
因此,哪怕是听起来人畜无害的儿歌,长时间大音量地循环听起来,也无异于一种酷刑。
音乐虐囚事件并非偶然
约翰·巴斯克的死亡并不是偶然,事实上,音乐酷刑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惨无人道的奥斯维辛集中营。
甚至在时间来到21世纪后,在臭名昭著的关塔那摩监狱,音乐虐囚的情况愈演愈烈。
关塔那摩监狱是美国军方于2002年在古巴关塔那摩湾海军基地所设置的一所军事监狱。20多年来,这里因屡次曝出虐囚和酷刑丑闻,早已成为人人喊打的“人权黑洞。
21世纪以来,随着流行音乐文化的深入发展,强迫囚犯长时间听震耳欲聋的流行乐,成为了最受审讯人员喜欢的新刑罚方式——他们不间断地播放着音乐,除了牢房内安装扩音器外,甚至连走廊上也都会放着大型音箱。
而这,也迅速成为了囚犯们最无法忍受的刑罚之一。
2004年,曾因冒险跑到阿富汗而沦为关塔那摩监狱囚犯的英籍穆斯林鲁哈尔·阿汗麦德获得释放,他回顾起自己两年的牢狱生涯,表示“其他刑罚都可以顶住,就是受不了美国流行乐的折磨”。
在监狱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被关在寒冷的黑暗牢笼里,被迫听十几小时的刺耳流行乐——不能上厕所,大小便都拉在裤子里。
据说,关塔那摩监狱的“虐囚歌单”,几乎相当于一部30年来的欧美流行音乐史。有歌颂美国伟大的主旋律歌曲《生在美利坚》;有振奋人心、充满激情的《We Are The Champions》;甚至还有小甜甜布莱妮当年活泼轻快的舞曲。
当然,这其中,最受审讯人员欢迎、也是最常对犯人使用的还是能直击刺激耳膜的重金属音乐和工业音乐。
金属(Metallica)乐队的经典歌曲《Enter Sandman》和溺水池(Drowning Pool)乐队的《Bodies》是最常被播放的曲目。
审讯人员会故意挑选这些旋律或歌词容易刺激到囚犯的音乐,有时候甚至会硬逼囚犯戴上耳机,并把音量调到最大,这样“轰炸”数小时后,绝大部分人都会受不了而跪地求饶。
另一种常用的刑罚音乐,是那些虽然听起来柔和,但容易洗脑的儿歌。没错,除了《鲨鱼宝宝》,美国著名儿童节目《芝麻街》中的曲目也曾不幸充当了“刑具”的角色。
这些刑罚制定者非常了解音乐对大脑和心理的强大作用。负责向士兵教授心理战、包括用高分贝乐曲审讯囚犯的前美军高官丹·屈尔曾说过:噪音足以摧毁敌人的意志。
正如阿汗麦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如果是被毒打,暂且还能用想象力忘却痛苦,当刺耳的音乐在耳边盘旋数小时后,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容易产生幻觉,情绪也处在发疯的边缘。
他曾亲眼目睹许多囚犯受不了音乐折磨,企图用脑袋撞墙自杀。
而很多被释放的犯人也曾表示:音乐酷刑,是他们所受到的最痛苦和最严重的刑罚之一。
音乐家们的反抗
关塔那摩监狱使用“音乐虐囚”的消息一传出来,当时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然,有少部分摇滚乐队并不介意自己的音乐变成折磨人的工具,甚至引以为豪,比如Drowning Pool的贝斯手史蒂夫·班顿说:“连续几小时被大声音乐轰炸?这是美国孩子花钱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Metallica主唱詹姆斯·希特费尔德也表示:我们已经用摇滚乐折磨过我们的父母、妻子,为什么不能折磨这些战犯?
但大众更多的反应是愤怒。
全球人权组织成员纷纷进行游行活动,在白宫门前拉起“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的横幅。
音乐家们也用不同的方式对此进行反抗。
2009年10月,美国男子乐队、另类摇滚乐队 Pearl Jam、工业摇滚乐手特·雷泽诺以及乡村歌手罗萨妮·凯什等知名歌星联手,要求美国澄清关塔那摩监狱是否曾用他们创作的音乐虐待囚犯,并敦促其立即停止这样的行为。
美国工业摇滚代表九寸钉乐队同样向美国政府提交了投诉状,希望政府可以对这件事给出解释。
乐队同时还通过戴上头套、穿上囚徒装进行演出的形式,对这件事表示抗议。
加拿大工业金属乐队瘦狗(Skinny Puppy)则别出心裁,向美国政府寄去一张发票,索取万美元的“音乐服务费”,以表达对“音乐虐囚”事件的愤慨。
尽管人们如此努力,“音乐虐囚”的现象依然还在各地监狱发生。
2015年,在阿富汗监狱,美国中情局再次被爆出用西城男孩的歌曲《My love》折磨囚犯。
2019年,约翰·巴斯克又因儿歌《鲨鱼宝宝》惨死狱中…
音乐在被创造之初,人们从未想过它会成为这样一种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但也正因为这件事,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深刻体会到音乐对人类心理与精神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而作为普通人,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利用音乐的正向力量,努力维护好自己的精神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