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化的发展经历了神学、哲学、人学的历程,到了人学的阶段终于开始关心人了,也就让人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解放,但也只是相对解放,而不是绝对解放。

在原始时代,人类不理解自然现象,会产生迷信思想,还会产生“泛神论”,把身边的事物都命名为神,还要顶礼膜拜。那时候,号称能够沟通神灵的巫有着绝对话语权,可以带着人们一起求神问卜,一起舞蹈,甚至还能搞“神灵附体”的绝技,要代替神灵,降下神谕。人们只能匍匐在巫的脚下,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要是有人对此提出怀疑,就会被众人说服。要是他固执己见,仍然不能被众人说服,就会被认为“鬼怪附体”,要挑战巫的神圣地位,进而被众人打死,或者在巫的授意下,展开“驱鬼”仪式,要驱除他身体里的鬼怪。驱除失败,就要把他弄死。也就是说,当时的迷信思想占据主导地位,还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神学。毕竟,那个时候神灵不成系统,巫师也比较零散,各说各的神通,却不顾及各种神学思想的互相冲突。当然,两个部落之间的打仗有可能是巫的缘故。在巫的占卜中,会出现征服别的部落的“神谕”,人们只能遵从“神谕”,攻打别的部落。


(资料图)

当出现奴隶社会之后,统治阶级的权力确立下来,神灵就有了一定的归属权。不但统治阶级有自己的神灵可以崇拜,而且民间的老百姓以及奴隶也有自己的神灵崇拜。而巫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分化,有的成了专业的巫师,有的成了借助草药给人治病的医生。巫师本身成了预测战争顺利与否的工具,可能随时面临被将军斩首的危险,因为他们预见了战争对己方不利的结果,就会被将军忌惮。将军认为,只有杀掉他,才会破除魔咒,鼓舞士气,一举获胜。这个时代,不但一些传说中的神成了被供奉的神灵,而且一些皇族宗庙里的祖先也成了神灵,尧舜禹都被当成神灵供奉,还有夏商周的一些皇帝也成了皇族的保护神,甚至一些配享太庙的大臣也成了神。到了封建社会,这种造神的传统得到延续,并且一直造下去。巫师出现了算命、看风水的分支,而医生出现了汤药、针灸的分支。神学专注于发展和神灵沟通的秘技,从人的出生八字开始,到死后墓穴选在哪里,提供的技术一应俱全,甚至每天在什么时辰干什么事都能提供一些预测技术,就更别提选好日婚配了。也就是说,本土神学发展需要人们相信命运,相信神灵主宰,相信通过敬神求神,可以获得好运,获得未卜先知的能力,甚至通过选了好日子可以办事顺利,选了好墓穴,可以让子孙繁衍,升官发财。如此种种,在命运上面附加了赤裸裸的功利思想,似乎有种实用哲学的意味。

神学发展蔚为大观,连同一些宗教也开始发展起来。本土的道教发展起来,外来的佛教也发展起来。道教有自己的思想体系,也有自己的哲学系统,讲究修炼丹药,得道成仙。最好清心寡欲,清静无为。而佛教讲究寻找自性,立地成佛,讲究吃斋念佛,“自悟悟人,自觉觉他。”要“普度众生”。儒家讲究入世,要修齐治平,要给皇帝提供治理天下的学说。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发展出了自己的神学系统,也都有一套自己的哲学理论作为支撑。宗教领袖要说服统治者,让统治者接受宗教理论,即便自己的学说被统治者改造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毕竟,统治者推行宗教领袖的学说,会比宗教领袖自己推广快得多,也有效得多。于是,在说服统治者方面,儒道释都有过相同的经历,不过从历史发展来看,还是儒家的学说被统治者利用得多,也被大大改造了。

古代哲学家要改造社会,但往往受制于皇权的影响,受到各级权力的制约。于是,他们提出了一些系统的哲学理论,提供给君王,算是一种自己理解的安邦定国之论。君王并不会全盘采纳,而是会改造,改造之后才让其流行。同时,君王提倡迷信思想,要祭拜天地,祭拜宗庙,祭拜神灵,弄得各级官员也纷纷效仿,老百姓也纷纷效仿。皇权加上神权统治,再加上被改造了的宗教哲学思想的传播,也就把老百姓牢牢禁锢住了。

欧洲的神学系统比较发达,主要是教皇的统治,结合宗教哲学进行宣讲,从创世神话到人们信仰,提供了一套成熟的宗教理论,也提供了一套成熟的哲学理论。谁要是反对宗教学说,谁就会被教皇惩治,无论是哥白尼还是布鲁诺,抑或是伽利略都遭到了教皇的打击。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很多科学家和哲学家出现,很多艺术家也开始出现。其实,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了哲学,后来独自发展,有一部分和宗教结合起来,成了和神学结合的哲学,却不是真正的哲学。独立出来发展的哲学有了很多分支,也有了很多流派。从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尼采、萨特,经历了一些流变过程。到了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之后,科学昌明,神学黯淡,哲学也就发展起来了。不过,人学跟着发展起来。

文艺复兴重视人的发展,人文主义思潮兴起,不仅出现很多艺术家,而且出现很多作家。作家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写剧本,都可以表达人文主义思想。以人为中心,确定了人的主体地位。文学也是人学,以人为中心,反映社会发展。作家们在写作中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形象,哪怕是虚构的小说,也可以凸显人的精神。在写作过程中,作家们把自己的思想融入作品中,甚至要宣扬一些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其实已经在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哲学思想了。当然,他们在读书的过程中会读到一些哲学著作,也会读到很多中外文学名著,为写作积累一定的素材。可以说,作家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也有自己看待世界的哲学视角。文学的发展象征着社会的发展,不过文学的限制,也象征了社会的限制。

文学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流派,甚至哲学家都可以写小说,小说家也可以写哲学类的著作。如此一来,哲学和文学就有了不解之缘。当然,小说家也可以写一些神神怪怪之类的内容,似乎和神学又有了关系。甚至一些小说家要等待灵感到来才能写作,似乎灵感的到来和神性写作有关系……

似乎人们还没有从神学的禁锢中脱离出来,很多人都迷信,甚至要经常烧香拜佛,却不会读书。按理说,科学昌明的时代,神学应该自动消亡,而哲学和文学应该大兴。可是,有些地方神学发展迅速,宗教也发展起来,哲学反倒成了没人喜欢的学问,甚至大学哲学系招生时要的分数比较低,读了哲学系的学生大多找不到工作。中文系的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大多不愿意成为作家。是不是社会资本投机的结果?

似乎神学、哲学、人学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轮回,也出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不容易分辨清楚,也不容易撕扯干净。这种发展本身就是一种历史趋势,也是一种人为的发展。不过,神学始终都是人们相信的,即便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也会迷信,一些高官富贾会迷信,一些底层人也会迷信,那么,神学的幽灵并没有散去,而哲学又不能统一认识,作为人学的文学也不能消除国民劣根性,似乎都有很多局限,但又在一起和谐发展,供人们各取所需。

不过,文学的发展还是能说明一定的问题,起码社会开化了,人们思想开放了,文化也出现了多元发展,连同哲学都出现了很多相悖理论共存的状态,甚至允许神学的存在和发展,也就进入了所谓的文明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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